2020/04/27 (Mon) [赤黛]平安時代的異類 5 end！

感覺當年番外比正文寫的還長（）
4-5應該是同一年之內寫完的（金魚腦）

5.

“哲也，其實我一直覺得，意見分歧這麼大，我並沒有什麼可以跟你可以說的。”

不張開結界是沒有辦法好好說話的，不要說旁邊的老虎和狐狸已經一言不發的打起來，以黛千尋的人類眼睛只能看到紅色和金色的光束在激烈的碰撞。

黃瀨那顯然是受到了剛才無妄之災的打擊之後的復仇之心，黛的做法基本等同禍水東引，於是從火神的立場來看變成了以為黃瀨是赤司召喚來的戰鬥系式神，當然是要應戰。

他和赤司浮在一個白色的球狀結界裡。雇主不算是黑心，嘲笑了他沒用但是沒打算讓他就此喪命。但是在此種狀況下，有自己其實就是個累贅的自知之明的羞恥感真的是讓他的心裡不適到達了極點。

叫做黑子哲也的陰陽師踩在五芒星形狀的結界上，一樣的面無表情。

“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依舊讓黃瀨君生活在人間界，我想知道你怎麼想的。”對方改變了話題，似乎是在看到來的幫手以後轉移了注意力。

“我是族長當然是優先保證族類的生存。”赤司不厭其煩的重複了這個台詞，讓人彷彿就要相信他是這麼想的，“光吸收人類的貪欲和愚蠢念，哪怕是被當作神來祭祀，到了最後也不會得到好的結果。”

黑子哲也沉默了一會兒：“但是那樣子你們會老實的呆在妖界。”

“所以，我的目的就是，讓他們生存在人間界而已。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如果不能接受這個現實的話，我們大概真的會見一次打一次，說實話，我並不想對有著我們妖狐的血緣的孩子出手啊。”

說到這裡的時候，赤司彷彿想起來黛的存在，回頭看了他一眼。

“雖然無數年的事實都告訴我，妖狐和人類的孩子在哪裡都生存的很艱難，但是你和千尋，都出色的活了下來，這一點也讓我很欣慰。”

赤司的口氣裡並無欣慰，而是有些嘲諷。或許妖狐的血脈讓人類的孩子有了特殊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要是用來對付狐族，那簡直是得不償失。

黛千尋在內心中翻了個白眼，他對自己活下來這件事一點也沒有感受過赤司所謂的欣慰。赤司一開始根本就沒發現他微妙的有一點點不是人類的部分。

一個妖怪如果都能接受人類做式神了，半人半妖還有什麼所謂。大概赤司是這樣想的吧。

“真的是這樣嗎。我選擇在人間界成為陰陽師，是為了阻止妖狐在人間再產生這樣的孩子。畢竟這樣的生存實在是太過於痛苦了。”

黑子將眼神投向剛才還在內心翻白眼的黛，後者一副瀕死的表情讓他有些不忍。

“你是說從小與別人不一樣這樣的事情嗎？”黛抓著自己的衣襟，用力吸了幾口氣，“藏起來就能活下去，比別人出眾還能去陰陽寮掩蓋自己的不同，這都也是少數人才能做到的事情……當然大部分人的都是因為藏不起來所以被發現的。”

“我又不是什麼神仙，每次陰陽寮外出任務也會遇到這樣殺掉狐族和人類的小孩的事情，我也不是能夠救妖狐的身份……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這樣的事情寫下來。”

黑子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總覺得市場上流行的手抄本志怪小說可能不止是小說而已———是這個人的傑作嗎？

黛用力喘了好幾口氣，剛才被白虎重擊的內傷其實比他自己想像的還嚴重，現在還要被迫回憶前半生，讓他深深的有了馬上就要交代遺言的幻覺。

“比起我的什麼都不做，你覺得這樣提前的動手結束可能性的做法更有意義一點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對於已經完全是一個人類的你來說，這是匡扶正義，但在妖界來看，這不過是殺戮的宣告罷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赤司，那個雙眼都是赤色的赤司突然讓他覺得很陌生。

或許等到赤司動手，可能這座山都會移平，至於自己的屍骨……

算了那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事情。雖然自己真的也不是個好人，但是沒想到報應也來得太快。

“所以，千尋認為我會怎麼做？”

赤司也轉過頭看他，赤眸中充滿了冰冷。

“那是你的決定……”已經無法靠自己的力氣呼吸到空氣，黛千尋咳嗽了好幾聲，不敢看赤司，轉向黑子哲也：“我的確不是選擇了要做妖怪的，只是選擇了能活下去的選項而已。”

活下去而已。

為了一個非常的普通的願望掙扎的人類和妖怪，誰也逃不掉這樣的宿命。

然而黛心裡自己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出於對生命以上的好奇心以及對赤司的私心，他是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的。哪怕這短暫的一生是一場夢也無所謂了，回憶起來並沒有什麼後悔的，也算是不錯了。

當他這麼一放鬆的想的時候，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真正的體會到了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的感覺。

赤司走過去，緩慢的蹲下，小心的抱起昏過去的黛，回頭看著依舊面無表情卻有些站不住的黑子哲也。

“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好說了，千尋也回答了你的問題。不過每次見面說話都要這麼排場的話，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為好。”

但是。

“但是下次再讓我遇到你的時候，我會用盡我的一切力量來擊潰你。”

金色的光束和火焰還在糾纏，赤司和黑子同時撤掉了自己的結界，異口同聲說出了同樣的話。

號稱陰陽寮最有能的陰陽師和他的白虎式神，以及妖狐族的族長和他的狐狸同伴力量對沖的結果就是轟平了一座山頭。

當山下的村莊的村民對於當年的祥異是如此形容的：“有大星隕落，自西南流于东北，其色赤金，其形长，其尾如炸，其声如雷，数刻始没於山。鸟兽之属皆辟易飞走，大石自移，声如雷，石方可九丈，而山之木石如故。“

(注：此段引用自《八閩通志》八十一章，祥異）

雖然沒有遭受什麼天降碎石的無妄之災，但是笠松還是覺得自己短命了數年。首先是早川的大嗓門讓村民都跑出去看熱鬧了，其次就是森山是一個熱於向路過的姑娘講述各種祥異故事的大嘴巴，剩下小堀哪怕默不作聲也無法收回前兩者的破壞力，還會反過來安慰他：

“這種事情想瞞著是不可能的，反而是講的越誇張越好，就沒人相信了吧。”

“不，太誇張的話會出問題的。比如再也不敢進山的話，那樣反而真的會有妖怪住進去的，或者哪怕是因為害怕祭祀那座山的話，反而有可能把接受供養的妖怪給慣出毛病，到時候萬一引起了地震或者是旱澇就完了。”

笠松焦躁的在原來黃瀨住的房間門口走來走去，小堀一副為什麼你這麼有經驗你今年也才20歲的表情。

“所以你是讓他們去找黃瀨結果變成了他們去看熱鬧了是嗎”

一不小心說中真相的小堀並沒有得到什麼獎品。只看到了一臉被說中以後頭上冒青筋的笠松。

“黃瀨不會是那麼白痴到看到了那個景象就要跑去山里玩的孩子呀，他那麼聰明。”

笠松真的是一口牙咬碎了都得咽下去了。那副嚇人的景象不就是黃瀨鬧出來的嗎————但是這種話絕對不能說出口。

“你真的覺得黃瀨是聰明的小孩嗎？”他氣急敗壞的問。

“恩，雖然有些頑皮，但是他是個好孩子啊。”小堀不明就裡的實誠回答，讓笠松更焦躁了。

“如果黃瀨真的是跑去了山里面，萬一變成……不，被妖怪帶走了可怎麼辦呢？”

“那我們就去把他找回來啊。”小堀愣了一下，隨即非常自然的回答，“我們家的孩子，就算被妖怪帶走也會想辦法跑出來的，黃瀨那麼聰明肯定沒有問題。”

“……”笠松沉默了一下，小聲說道，“萬一他變成了妖怪那一邊了呢。”

“那只好供養他了，請他保佑我們這裡風調雨順，不要讓其他妖怪過來這邊，然後在笠松你活著的時候每次去神社的一定要好好教導他不要出來作祟啊。”

森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笠松猛的回過頭，看到的是森山以一臉沒辦法的無奈表情攤開手，似乎表示他尋找失敗。

然而他藏不住後面後面的一抹金色。

變回了七歲小孩的樣子的黃瀨鬆開了抓著森山衣服下擺，幾步跑過來一把撲上笠松的腰放聲大哭。

笠松下意識的抱住了手中的小孩。剛才慌慌張張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他伸手摸了摸黃瀨的頭髮：

“我不是說了，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一定要回來的嗎。”

跟在森山後面的還有赤司和被赤司背著的昏迷不醒的黛。

赤司臉上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並未出言打擾這一幕重逢。原本也有想過要不然直接讓黃瀨成為守護這個村子的山神，但是黃瀨自己說了至少要等海常塾的人類都過世以後再進山，妖狐的壽命很長，這點時間並不讓赤司在意，但是聽到剛才的話他至少能明白為什麼黃瀨不願意離開這裡。

可能是黛教會了他這些人類的感情吧。

雖然這些人都是普通人類，對黃瀨能做的事情都是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對黃瀨的人類身份也深信不疑，只要黃瀨好好的隱瞞下去，不————哪怕隱藏不下去，黃瀨也會選擇保護這些人的，只要黃瀨自己無怨無悔，他作為族長也並不應該苛求更多。

不過，在他趕到，在能出手解決問題之前，大概都需要黃瀨後果自負了。

千尋，你會不會覺得我做的太絕情了。

直到聽到自己的聲音，赤司才發現自己不小心還把這句話說出了口。幸虧黃瀨哭的夠大聲，後面回來的早川又在大呼小叫，才沒有人聽見他的低語。

無奈的搖搖頭，二重身在黛千尋身邊呆的太久了，回歸本體以後產生的影響讓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那麼，我先告辭了，千尋得了急病，我需要去城裡找熟悉的醫生。不用送了。”

他朝笠松點了點頭，“今後也黃瀨也麻煩你了。謝謝您。”

在眾人其實忙著哄小孩的時候，他直接用了空間轉換之術，回到了妖界。

黛千尋並沒有夢到什麼地獄，也沒有夢見什麼自己的前半生，他只覺得自己睡的十分累，但是又萬分的不想起來。

“千尋，你再不醒來的話，我可要直接把你吃掉了哦。”

溫柔聲音說著毛骨悚然的話語帶著森冷的寒意，他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猛的睜開眼睛，周圍一片白茫茫。

“……”伸手摸了一下，毛茸茸的，而且有溫度。

“所以說，睡了一個月終於捨得起床了嗎。”赤司的聲音從邊上傳來，他轉過頭，對上了猶如燈籠大小的一雙赤紅的眼睛。

“啊啊啊啊！”黛下意識的往後退，然而背後也是毛茸茸的有溫度的牆。

“……”赤司十分無語，自己變回原形幾乎要趴成癱瘓來給這個始終無法調和妖氣和陰陽術的傢伙的當床鋪一個月，一醒來對方先嚇到了，簡直太難看了。

“……是赤司嗎？”黛一邊還在往後退，似乎是想藏在他的尾巴裡似的，赤司卷了一下尾巴，直接把黛掃到自己面前。跟一雙燈籠對視的壓力實在太大，黛覺得自己寧可昏過去也不想看此等猶如地獄之火的景象。

“你覺得我是誰。”赤司想了想，還是變成了人形，然後讓黛正常的躺在屋子裡的被褥上，自己盤腿坐在一邊。

所以一醒來就要面對這樣的盤問架勢，還不如不醒來……黛只這麼想了一秒，在看見赤司變為人形的臉上都掩飾不住的疲憊，他又覺得自己還是醒來吧。

“赤司。”他伸出手，慢慢摸索到赤司的身邊，本來只是一時衝動想握一下狐狸爪子的，但是似乎現在這個赤司的坐姿並沒有什麼可碰觸的地方，但是這動作太尷尬了，沒有收回的餘地，於是他只能用盡力氣假裝自己要坐起來，然而還沒有抬起一寸就感覺被什麼壓了回去。

竟然是赤司整個人撲在他身上。

“我累了。”其實只是打算撲倒在他身上的習慣從一來這個世界就發現了，不管是人形還是狐形，赤司一直在身體力行的讓他感受什麼叫做胸口碎大石。

“是因為……我的傷？那真是對不起了。”

“不是，感覺蠻心累的。”

“……”心累。這詞真的是自己教給他的。黛用力的搜索了一下自己前半生最後一年的記憶，感覺自己恍若重生般的失憶了。

“是因為黃瀨嗎……”

但是大件的事情還是記得的。

“不是，千尋昏迷這麼長的時間裡我也想了很久，感覺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赤司翻了個身，終於讓黛覺得好過一些，可以順暢呼吸，“之前在千尋身邊的是我的二重身，但是黃瀨那時候情況很危急，所以……”

這下輪到黛驚訝了，他吃力的真的想爬起來看一下這個不是二重身而是真正的族長的本體的赤司。不過他只是動了一下，卻發現人家根本把他壓到無法動彈。

“雖然二重身只是一個法術，但是精神體好像受到了千尋相當大的影響呢……”

“你能舉個具體例子嗎。”黛只能看著熟悉的天花板，無奈的說道，“我到底原來還是個人類啊，跟你說什麼都是以那邊的出發點是很正常的好嗎。”

“為什麼千尋在但是會選擇妖怪這一邊呢。”

想到這個問題黛千尋就真的想翻白眼：“不是你讓我選要么死要么來這邊嗎。”

黛千尋是想活下去的，和所有生物一樣。也和有些有堅持的人類不一樣。

“而且……我很好奇。這邊的世界。雖然在文獻裡都很可怕。但是人類的世界一樣。我說過的，有時候我是會被派出去處理妖怪的，有的就像是黃瀨那樣但是沒有藏住的，或者是那個陰陽師……黑子哲也是嗎————他那種類型的小孩。雖然我都會打聽一下周圍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說實話，答案都是人類的恐懼。”黛把赤司推了推，終於翻了一個身，換了一個舒服一點姿勢，到底一口氣要說這麼多話，“出於對少見的事物，或者對於自己不一樣的人的恐懼。人類的恐懼和慾望簡直是一體兩面的力量，不論是哪一種都會讓妖怪暴走。”

雖然他回宮內以後通常以閒聊方式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比較中意的文筆的那個少納言讓她寫成故事，他再心甘情願的去做人肉複印機。

當然經過藝術加工以後，那些故事說實話有些看起來更是讓人內心發涼。

人心也許比鬼更可怕。

“你想聽黃瀨的故事嗎？”出乎意外的，赤司並沒有再問他話，而是換了個問題。”

“你要說嗎……我聽著。“雖然好困啊。

“以前我們族裡有一個法力很高的妖狐，在東方那邊住著。黃瀨原來是在他那邊生活的一個普通的妖狐少年。我作為族長的時候去視察了他的領地，就發現了黃瀨。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孩，很有天賦，所以我想說讓他跟在那個大妖怪身邊學習。但是呢，其實但是有很大一片範圍的人類認為妖狐是神祀，祭拜和供養都很多，所以大妖怪吸收了很多來自人類的各種的願望的力量……最後有一天，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把那一整片的土地全毀了，不分人類和妖怪。”

赤司說話的時候聲音毫無起伏，猶如陰陽寮裡那些不帶感情的星相記載的記錄。

“我趕到的時候，只找到了幾個妖狐族的孩子，其中就有黃瀨。他當時的能力已經不算弱了，而且沒有人教他控制的方法。我把他帶回來以後一直覺得很頭痛，像是撿了個吸引周圍妖怪過來打架的磁石似的。”

“……”

“雖然我也教了他控制力量的方法，但是之前不知道那個大妖怪教了他什麼，他也一直希望單獨在人類間生活。因為其實那個妖怪————啊，他叫青峰。青峰君並沒有死，一直在我們狐族的領地裡沉睡著，我之所以本體不出來，也是因為要處理他的傷勢的緣故，花上幾千年，還是會好的。”

張口就是個幾千年……真是奢侈的歲數。黛在心裡想著，人類也不少求長生的……簡直不就是想變成妖怪嗎。

“我一直以為他是想在人間界像青峰那樣受到供養，再把力量收集回來帶給青峰。但是他那個樣子，感覺怎麼都不太適合在人間界藏頭露尾的生活，一定是個讓人覺得無妄之災的類型。”

“原來你居然是這樣看待黃瀨君的啊……雖然我這次是要多謝他……”黛越說越小聲，顯然是想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千尋並不需要自責。”赤司一手撐在他的旁邊，側過頭看著他，“倒不如說，那樣做才是當時最有效率的方法……你做的很好。”

“……我需要道歉的對象並不是你，而是黃瀨和笠松先生他們。”

“黃瀨並不會在乎那些的。就算你不出手，白虎哪怕是我和打起來都會威脅到笠松先生他們的村子的。”

“話說回來……為什麼是笠松先生啊。”

當年的小妖狐在山上當著赤司的面在說自己想當稻荷神明享受供養，結果被路過的笠松聽到了，直接教訓他如果不付出保佑村民的代價，只會享受供養只會變成厄神。

“青峰君就是犯下了這個錯，所以他被那些力量吞噬了，無法控制自己。而作為妖怪，我們不能理解這個道理。當時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笠松不會覺得我和黃瀨這樣的兩個人看起來很可疑，後來才知道人類中也有那種完全不能感到靈異的絕緣體。”

“但是他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又是教私塾的老師……所以當時我就編了一個黃瀨的身世，然後把它送去笠松先生那裡去了。”

“……”感覺自己沒有教到黃瀨這一類的狐狸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的黛千尋，安詳的又一次鬆了一口氣。

“之後我就經常去人間界觀察人類，而且還有族類很喜歡看手抄本……那些故事，有的我也看了。雖然不是千尋寫的，但是按著小說的描述去找的話，很多地方還是能發現我們的族類，或者是像黑子那樣的二分之一的血統是妖狐的孩子……有的我帶回來了，有的我也送到別的地方去了。”

赤司發覺到他壓着的人有些發抖，他終於伸出自己的手，摸索的握住了黛的手。

“所以其實是我要感謝千尋的。雖然找到千尋的時候真的是……沒想到。八分之一的血緣真的是非常淡薄了，我也沒有注意到，一直以為千尋是一個和平常人不一樣的人類，但是作為族長，我要向千尋道歉。”

“我並沒有怪你什麼的。”黛感到自己的手被抓的更緊了，他有些不自然的偏過頭，目不斜視的瞪著院子裡，妄圖避開赤司雙目灼灼的視線。

“但是黑子哲也那個人是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

“他也是青峰君領地上的倖存者之一，但是我無法帶他來妖界，一則是他傷比較重，二是他醒來以後我覺得他相當恨我們一族，所以我後來把他送去了陰陽寮……在地方設的書院了。”

“……”

所以自己比黑子哲也早幾年出生早幾年工作真的是太好了要是在陰陽寮對上了簡直不是尷尬死！

或者是因為自己哪怕是作為人類的想法和對方也是格格不入的，可能在陰陽寮就要打起來……

對方是那麼有能的能召喚京都四大守護神之一白虎的陰陽師，八成自己是打不過的。

一邊眼神死的腦補了自己原本有可能的後半生，一邊轉過頭看到赤司看著他走神的玩味表情，黛直覺的哪裡不妙。雖然赤司甚少甚少使用這個法術————

明顯是讀了黛的心思的赤司還是忍不住笑出來，一邊把滿臉通紅的黛千尋抱著扶起來，然後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千尋怎麼會輸呢，我一定會在你和他打起來之前找到你的，還是你覺得我會打不過白虎？”

“不……那個……不是，”黛千尋慌亂的把赤司推開一點距離，“不要再用讀心術！”

“不用讀心術的話怎麼知道千尋其實……”

後半句被氣急敗壞的式神用自己的雙唇堵上雇主將要說的話。

感謝你，在這個世界上找到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