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27 (Mon) [黑篮|赤黛]平安时代异类番外-嫁入り船（中+下）

……總之就是= =
當時很開心的把番外寫了不想寫本篇的

然後現在過了兩三年了都沒有真實去看過菖蒲花，今年也別想了- -
毫無實地調查的腦內（喂

中

之後陸陸續續有消息從大嘴巴的葉山裡傳來。比如赤司的式神其實是一座移動書庫，再或者就是鎌府（現在的鐮倉）的黃瀨暴走了毀平了一座山——黃瀨出名是因為他是唯一被人類知道了原型還能被收養的狐狸——之類之類之類的，最後葉山手舞足蹈的告訴実渕玲央，赤司的那個式神打敗了京都四大守護神之一，白虎。

“……我真的能相信你嗎？”

“誒誒誒誒玲央姐竟然不相信我？”

除了最後一條。因為那個人類陰陽師怎麼可能打敗守護神？

反正実渕玲央是絕對不信的，除非赤司來親口告訴他。

這個日子來的倒是挺快的。他還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人類式神。

“啊……也不完全是人類，大概有1/8的狐狸的血统吧。”整个存在感都轻飘飘的快要消失的式神先生自己这么说的，“本来特长是障眼法……”

用惯了以后连自己都屏蔽掉了吗。実渕玲央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把這句話當著赤司的面說出來，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面……

“之前抄書的時候偷懶，讓式神抄的……”黛千尋抓抓頭，“赤司說我應該跟你道歉。誤傷這種事情……對不起啊，當時我不知道有妖怪要看我的手抄本的。”

這話怎麼越聽越來氣啊？

“現在禁止他用式神幹活了，所以呢，教材倒是很安全。”

赤司插嘴道。雖然他站在黛千尋前面，存在感鮮艷奪目，只是身高比不過自家式神，玲央集中個精神還是能看得到黛的。

一開始就覺得赤司不會是傲慢到那種沒理由的地步，果然是為了什麼目的才把這個混血兒找來，結果是為了編寫妖狐在人間界生存手冊嗎？

“族長的考慮真是不同凡響……”実渕玲央小聲嘟噥了一句，還好赤司沒聽清。

不過聽說本次目的來就是玩而已，見慣了赤司吃東西都矜持的用吸走精華的方式，現在完全是等著人類式神做好給他放到盤子里，當然実渕玲央其實也習慣人類的吃飯方式，他只是很想問問黛是不是有種的當飼養員的幻覺。

黛千尋要是知道他想問什麼的話一定會表示自己只是在伺候小少爺進餐而已。可惜他沒空應付來自對方的觀察的視線。

他們來的時候給実渕帶了很多手抄本，當然很多是市面上買的，黛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人肉複印機的活兒了，所以這一次並不要擔心生命安全。

吃完飯之後赤司難得提出要和実渕出去散步，黛本來就一副天黑以後絕對不想出門的表情，揮揮手意思就是你們自便。

“黛桑真是很放心小征啊，都不怕小征這麼好的男人被我搶跑。”

赤司倒是笑出了聲：“你要是有這個心思，前幾百年的時候都幹什麼去了？”

“小征你真是，要給黛桑製造一點緊張感他才會珍惜啊。”

“只要他在妖狐界一天，他都無法離開我的掌控一步。”赤司說得風輕雲淡，倒是一向的風格。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実渕伸出手，空氣中出現了紅色的長燈籠，青色的狐火在其中燃燒，在黑暗的森林里，如此如豆的燈光反而更顯得詭異。

“聽說他打敗了白虎……”実渕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問重點。

“那是誤傳。他只是打敗了別人的式神。”赤司平靜的說著當時的事情，輕描淡寫的好像說昨天下了一場雨。

“聽說他也是混血，而且你一開始沒有發現。”

“猴子偶爾也有從樹上掉下來的時候。”赤司堅持這麼說，估計是死活都不想承認黛的存在感實在弱到忘記去確認這點。

“你到底為了什麼要讓他當你的式神啊？”

“……”赤司沉默不語，想了一會兒，“我覺得我們需要關於人類的教材。”

所以看中了人肉複印機嗎。実渕心想。

“那也不需要是式神。”他一針見血的指出這一點，赤司愣了一下，隨後痛快的承認。

“的確一開始，並沒有締結那樣的契約，但是後來，習慣了妖怪界的時候，是他自己同意成為我的式神的。”赤司避重就輕的講了結果，他還記得當時黛用來搪塞他的藉口——因為害怕，因為不知道還沒有完成契約。

“他到底是為什麼同意的啊……”

“這個呢……”赤司想了想，“你去問問本人吧？”

“小征，麻煩你這種時候體會一下少女的對於戀愛的八卦心可以嗎？”実渕不滿的大叫起來。

“……抱歉，我不明白那是什麼。”

沉默了十秒左右以後実渕長長歎了一口氣：“你現在要是還是想讓他當你的式神的話，我明天就直接送你們回去好了。”

比起在談戀愛的族長和他的式神，実渕深深的覺得自己才是明白愛的醍醐味的人。（雖然一次都沒有談過戀愛，只是看了無數戀愛小說手抄本和別人的和歌情書。）

“我還沒和千尋商量過。”赤司百年一遇的露出了猶豫的表情，“菖蒲花的言靈……”

“菖蒲的花語，是‘不變的愛’哦。”

“……”

既然赤司要和黛說話，実渕倒是很貼心的把整個主屋都讓給他們了，自己搬到別院去住，還特別下了個結界，表示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第二天早上実渕作為屋主自然是要起來準備早飯的，倒是意外遇到了早起的黛。

也許平常就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実渕光從他的表情上基本是無法知道他和赤司談的結果。

“早上好。”

“啊啦，黛桑早上好。昨晚睡的好嗎？”実渕的重音落在最後四個字上。黛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終於有點掛不住，看了他一眼以後，回了一句多謝關心。

走路的姿勢倒是很正常，也沒有看見他打呵欠，甚至起的比赤司還早，這世道哪裡有點不對。

“後來小征有跟你說今天的行程嗎？”

“菖蒲花的地方很遠嗎？”黛反問道。

“有點呢。”

“明白了，我會努力不暈船的。”

這麼說的人結果跑回去睡回籠覺了。実渕遇到赤司的時候已經是早飯做好了的時間，後者說黛還在睡，実渕也沒說什麼，一副知根知底的樣子倒是讓赤司覺得有點不對。

等到黛第二次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実渕和赤司吃完早飯的時候。睡眼惺忪的人敞著領子打了個招呼就走出屋外去洗臉，眼尖的実渕發現黛的脖根處顯然的有紅色的牙印，他回頭看看赤司，後者一副你在看什麼的淡定臉，讓他到了最後也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但是從黛去回籠覺的時候開始就沒聽到主屋有啥聲音啊。実渕想著，也許是小征下了結界吧。

他又忍不住打量了赤司一眼。

“我臉上沾著什麼嗎？”赤司瞥了他一眼。

“不，什麼也沒有。”

黛早飯吃的很少，也許是怕暈船。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衣冠端正，不過倒是看起來反而有點累的樣子，尤其是和早起那一次看起來有微妙的違和感。

“暈船不要緊嗎？”

実渕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問這話的時候還要避開赤司，這氣氛太微妙，感覺自己就像操心弟弟的家姐一樣。

“沒事。早上打攪了。二重身操縱起來比想象的累一倍以上。”

原來如此，早上見到的那個脖子上沒牙印的並不是真人。

然，能用二重身的陰陽師……也是少數啊。而且自己還沒有發現那是二重身。於是実渕對黛的實力再次刮目相看，但是對方毫不在意這點的樣子。

“但是這樣來問我好嗎？小征肯定知道你用了二重身的。”実渕微微一笑，黛的表情有點凝固，大概是不習慣看実渕這樣中性的類型的風格，“什麼事情也瞞不過他。”

“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也肯定我不會知道的，所以大概這個限度上的情報的話，應該還是知道了也沒關係的範圍。”

哦呀哦呀這么有信心的不知道也無所謂的態度，真是淡定啊。

実渕再次感歎，人類之間差的真的好多。

不過往事都是過眼雲煙，自己執念的也不過是一個約定罷了。

赤司像是並不知道黛暈船這個事情，上船的時候還牽著對方的手，倒像是怕人跑掉。実渕覺得他真的沒有跟黛說清楚，大有一種我先把人騙到那裡，接著用真言加持的胸有成竹感。

黛的確是做出了掙脫的反恐動作，也許是不習慣実渕的視線，然而一旦踏上搖晃的小舟，他迅速抓牢了赤司的手，倒讓後者愣了一下。

“千尋你暈船嗎？”

“我只是沒睡好。”

嘴硬的混血式神沒堅持三分鐘就直接趴在主人膝上裝死。雖然身型上赤司並沒有化為更加高大偉岸的形象，然而趴下了的黛讓実渕真正認識到什麼叫做躺下以後身高就不是重點的現實。

赤司淡定的撫摸著黛淺灰色的短髮，就像摸著一隻族類的毛一樣。

実渕其實挺想目不斜視的撐船的，可惜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那兩人身上瞄。

下

船駛入水流湍急的河段的時候，黛像裝了彈簧一樣突然跳起來。

赤司嘲笑他：“不裝死了嗎？”

黛沒好氣的回道：“快吐了好嗎？”

他是想補眠的，真是這個姿勢並不適合在無法伸展的船上。外加他幾乎沒有坐過這麼長時間的船，逼難受了有些不耐煩的問実渕：“還有多久到？”

実渕倒是很淡定：“現在其實已經進入了菖蒲園的地界了，基本是精靈之力在侵蝕你的力量，只不過這個過程有點長。“

赤司沒人事一樣繼續拖著黛的手。

黛默不作聲的瞪著一雙死魚眼。

実渕問赤司：“真的沒事嗎？”

“沒事，大概是在背昨晚新教的口訣。”赤司一副一切掌握在我手中的表情，“早上你遇到的是他第一次成功的二重身。”

実渕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擁有強大法力的人才可以用精神操控一個自己製造出的自己，並非是做出一個式神那麼簡單。二重身要是遭受強力攻擊是會波及本體，十分危險。但同時也是等同本體在行動這一點，能夠使用相當於本體的力量這一點，多少人，不或是妖怪為了這一層法術經常把自己練成了分裂。

而黛的法術並不是很強，赤司卻能夠使他學會二重身法術，也是匪夷所思。

赤司似乎是看出了実渕的驚恐之處，便含笑說道：“這個口訣倒是沒有很難，主要是精神力的控制，千尋就算變成兩個，法力也不會變成雙倍啊。”

還在背口訣的黛睜開眼，毫不顧忌的朝自己的雇主翻了個白眼。

“那為什麼選在我這裡……”実渕心疼自己的房子，萬一黛一個差錯就跟人類走火入魔一樣暴走了，他那宅子裡可是還有很多寶貝的。

“你昨晚不是下了結界嗎？正好又是學到最後的關頭，所以想著還是一鼓作氣教完。”

“請問二位……學這個是為了什麼用？”

黛徹底背不下去了，睜開眼睛看著実渕，赤司搖搖頭：“沒有什麼可以教他的了，閒的無聊，這個法術最耗時間。”

感情他是為了打發時間才教黛這種完全用不到也所謂的法術，簡直傲慢的寸草不生。

想想今天早上看到的黛的脖子上的牙印，那倒是的確的貨真價實的赤司的傑作，置於黛是怎麼學會的，実渕眼觀鼻，鼻觀心，完全不想記起今天早上遇到過誰這個問題。

一大片菖蒲花群在三人面前展開，在河流襯托下，粉紅色白色黃色藍紫色混成一片，帶著淡淡的白色霧氣，周圍荒無人煙，一片氤氳。

黛突然一個激靈，拉著他的手的赤司自然是察覺到了。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從交握的手心中傳遞了一些自己的妖力過去，幫助黛調整內息。

本來就並非是純血的族類，吸收了太多各種力量並不是什麼好事，雖然分不出三重身，但是倒像是無法平息互相吞噬的力量。

船穩穩的停在一片花中間。

実渕遠遠站在船頭：“到了。我就在這邊等你。”

赤司看過去不遠處的花葉下遮掩的土地，他明了的點點頭，抓著步伐不穩的黛下了船。

目送兩人走遠，実渕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十年之內都不想再接這麼艱難的運輸單了。他內心中這麼腹誹著族長。

狐族的族長站在吸取了天地精華的植物界的集氣點上感受著力量的運轉模式，然後對著走在自己身後有些踉蹌的式神開了口：

“現在好點嗎？”

“習慣了一點。”黛點點頭，“這個地方是不是不能亂說話，說了一定都會實現？”

赤司朝著他似笑非笑：“我要說是的話，你是不是打算開始胡說八道了？”

“……”黛愣了愣，嘴角抽搐：“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形象？”

“你說呢。”

赤司轉頭折下一隻花，白色的柔軟的花瓣讓他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実渕跟我說過，菖蒲的祝福之語是‘不變的愛’，如果在這個地方重訂式神的契約的話，應該是哪怕轉世也可以在一起吧。”

“……”黛本來想吐槽赤司求婚也是一副今天天氣不錯的口氣，但是還是被族長說到的下輩子給嚇了一跳，但是又怕自己搖頭會被精靈之力當作拒絕，硬生生的把自己動作調整成一個回望的姿勢：“我的壽命可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

他說的是實話，畢竟半人半妖，也不是什麼高深的修煉，一整個人生幾乎可以說是乏善可陳，卻又是過的轟轟烈烈，也算是心願已了，死也可以瞑目。

“你只要說願意和不願意就可以了。”

赤司走近幾步，拗過他的頭，捏著他的下巴逼他低下頭看著自己。

黛最怕這招，因為狐族的本性就是對視了一切就隨對方而去了，但是這種時候怯場不是他的風格，於是他正視了對方的眼睛。

紅色。可怕的妖艷的紅色。彷彿是要吞噬一切的紅色。

並沒有以前的更妖異的金色了。

黛眨了眨眼：“沒想到無所不能的族長大人還是要借助他界的力量才能安心嗎？”

赤司掐著他的下巴的手勁又重了一點。

“痛痛痛。”

黛忍不住討饒，內心中萬馬奔騰——這算是逼婚還差不多。

“真是霸道啊。”他嘆了一口氣，低下頭來。

“我會呆在你身邊的，什麼地方都不會去。”

赤司眨了一下眼睛，終於鬆開了手，他再次咬破了自己的指尖，伸手觸到對方的臉的時候不易察覺的遲疑了一瞬，黛從善如流的抓住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是想聽我再說一遍嗎？”

下一秒鐘從右臉頰傳來的刺痛讓黛簡直眼前一黑，在他看不見的時候 ，周圍的花瓣被平地而起的氣流捲起，團團包圍著他們。黛只覺得赤司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彷彿是怕自己被吹飛了一樣。

“忍一下，馬上就好了。”赤司的聲音也被風吹的斷斷續續。精靈界和妖界的力量在他們的體內融合，陣痛無可避免，然而還好的是這程序並沒有持續很長。

等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變化。

“……”他和赤司面面相覷了一小會兒。

“安心了？”

“恩。”

真是惡劣的性格啊。他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口口聲聲的說著只相信絕對的力量不相信人心的妖怪，最後還是相信了他說的話。

不過也無所謂了。認命不分早晚，哪怕掙扎過也只不過是留給自己不要後悔的借口。生而為人或是半路化為妖，在這個世界上只要能存在下去，就是對自己的肯定。

”回去吧，実渕還在等。“

赤司一直是走在他前方，如今已經已經是轉過身去了。

黛從後面小跑了幾步追了上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赤司。其實環上去前的一秒鐘他還在想會不會被赤司過肩摔出去——然而並沒有，他站在陸地上，穩穩當當的抱住了他想抱住的對象，赤司甚至很放鬆的靠在他胸前。

“真是驚喜啊，千尋。”

“那就再讓実渕等一會兒吧。”

他抱怨似的說了一句，調整了一下姿勢，把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卻年長幾千歲的無期限雇主緊緊抱在懷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