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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D|RS]talkin' to myself
 
 
by naosuke
 
 
前言:这是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从题目上就可以看出来。拍砖谢绝。
设定:Shinn〔实际年龄20岁,依旧在ZAFT服役〕
      Reynold Royal〔推定20岁〕
      Athrun同志是在外交部工作。
      Kira同志也做了三年的白服||||||||
自从去了Plant以后,Shinn再也没有想过会被派去Orb执行任务。所以Athrun在自己的办公室看见来报到的Shinn的时候,后者正对着手提电脑怔忡,问他干什么呢,红眼睛的少年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我在想辞职报告的措辞。Athrun说太没诚意了,应该在调令下来之前就要递交了。
少年偏着头恍然大悟,说,忘了,没人提醒我!
Athrun顿时觉得头疼,够了,多少年了,你怎么不长进的。
房间的温度顿时降了几度。Athrun绷着脸把档案交给Shinn,后者接过,只看了一页,一时间几乎拿不住那张数据板,仿佛平地响起了炸雷,轰出一片空白,连精神都恍惚了。
Athrun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却见少年极快的平静下来,平时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里面果然多了几分沉重,一会儿才听见Shinn小声得咬牙切齿:
 
“这人真的不是疯子么!”
 
 
 
Athrun在Orb的办公室是在高楼里,看出去已经是蓝色的天际,落地窗丝毫没有吝啬阳光的挥洒,赤服的少年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全神贯注的看报表,而他的军服已经变成了白色,大翻领的边上有着海的蓝色。他心烦意乱的处理文件,结果终于也被那些文件给纠缠住,没有任何解脱的陷了进去,在那里反复斟酌各种方案。等他回过神的时候,Shinn已经在研究他的办公室。
他问,你在找什么。
后者有些尴尬,我在找送外卖的电话。
Athrun终于忍俊不禁,想象着送外卖的人进出政府部门的楼厅的样子。他说,这里不让进来的,你出去吃吧。
Shinn反问,你不去吗?他说,我还不饿。红眼睛的少年瞪了他有一会,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ZAFT那个新晋白服……然后又没了下文,突兀的没了声息,Athrun抬头看了他好一会,才说,先管好你自己吧。
切,说你自己还差不多。话音落下也就没了人影。
 
他是不觉得饿,但是不代表不会饿,当Athrun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Shinn的电话来得很及时。
是我。
嗯。
我在“樱吹雪”。
Athrun吓了一跳。连忙去翻那份档案。果然第六页的第三行上面写着那个地名,是个咖啡厅。他想,Shinn果然没有释怀过。他突然又开始后悔起来,是不是真的应该把这个孩子叫过来。
你在那里干嘛?他突然提高了音量。
对方立刻大声说,我在被人搭讪!然后听到一阵轻笑,说,这话应该反过来讲吧。那声音又熟悉又陌生。Athrun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说,你等着我就去。
 
Shinn挂了电话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和Rey长得很像。CLONE出来的人都有相同的染色体,有着相似的外貌,他们都会拥有柔顺而微带卷曲的金发和冰蓝色的眼睛。那颜色优雅又冰冷,仿佛笼着薄冰的海面。
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能遇见。Shinn想自己真的是疯了,这个人他想见又不敢见,结果还是跑来自虐。眼前的人就是仿佛在唤醒过去的一个片断,苏醒过来的是缥缈又沉重的往昔。Reynold Royal,连名字都像。Shinn在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是报告上的人,他和“他”那么相像……结果喊出来的名字,依旧只有那一个音节——
 
Rey。
 
直到这一声喊出口,他才明白,自己就是为了叫出这个名字才跑来,哪怕面对另外一个对象也无所谓。一番心理斗争以后还是跑到这里,只为了唤那么一声,Rey。
对方只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把别人名字喊一半,不觉得失礼么。
他心中一片茫然,说,抱歉,我认错人了。对方本来坐在角落的位置,手中还举着红茶的杯子。白色的素净的瓷杯,连花纹都没有,线条却圆润得柔和,红茶香醇而馥郁,他想,本来Rey也是只喝红茶的……
那么……我可以问你的名字么。他装得小心翼翼,其实心里已经知道答案。
那个人抬头盯着他说,我是Reynold Royal。
Shinn注意到这个人用的是“是”而不是“叫”他想,真的是太有名了,好像谁都该认识他一样。和Rey真的不一样。Rey当时隐瞒着他是CLONE的事实。可是这个人就把自己这种身份做筹码,他想告倒当年和那个交易有关的Athha家——无论是那个白痴首相还是那个FREEDOM的驾驶员……他模模糊糊的想着。他已经快记不得Rey是用怎样的表情跟他说身世,只是记得Rey的侧面的长发,就那么整齐的垂在脸颊边,不偏不倚的正好挡住了全部的表情。
他说,我知道你,从网络上——你这么做……心里会好过些么?
 
Royal稍微楞了一下,一直没有人这样问他。大家问得都是,为了什么。他并不觉得有了什么可以为,他只是想而已。
想报复而已,却没有目标。
既然已经一无所有,那么就只有自己可以抵上。
即使明知道就算引起再恶劣的影响,换了新政府也不过如此。哪怕把Athha家拖下Orb的舞台——世界也不会有分毫的改变。
 
 
Royal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的眼睛,血色让人的心隐隐颤栗,却清澈得仿佛一望见底,看见那盘桓在深处的伤痛和无奈。他沉默了一会,说,只是……不想再看到有我们这样的人诞生于这个世界。其实他很清楚自己做到的事情距离那个目标还有遥不可及的距离,但是对他来说,现下的情形,能接近一点他也愿意去努力,哪怕穷尽他这样短暂的一生。
 
黑发少年楞了一下。这话好似一把尖刀,猝不及防的一下捅到了心底那道沉睡的旧伤。已经过去了那些年,竟然都有些遗忘,只有疼痛依旧。Shinn想,能记得的人,又会有多少。哪怕当时留下来的痛,持续再久也是淡化了,只剩下想起的那一刻,茫然若失却似乎触到了什么。那句曾经听过的话,为了不再诞生像我们这样的孩子。他都快想不起Rey的声音,却能觉得Royal的声音和Rey的声音也那么相似,只是多了生分,少了希冀。他用力抓住椅子的扶手。藤木的椅子被空调吹得生冷,他手心微微出了汗,粘腻的触感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拿了手机打电话给Athrun,他已然没有办法再支撑下去。
结果Athrun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和Royal相对枯坐无语,一个人在喝红茶一个人在喝黑咖啡。他点了一份简餐,Shinn也跟着点了一份,两个人换了桌子。
Athrun就问,感觉如何。Shinn说,他和Rey不一样。Athrun几乎脱力,说,本来他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哦……Shinn从记忆里捡起几句只言片语,里面恍惚听到“另外一个我,选择了毁灭的道路”。他想,或许Rey那时候是在期待谁跟他说,你就是你,你不是别人。可惜,自己没有说这样的话。或许,自己说了是最有说服力的人吧……可是,他终究辜负了期待。明明是有机会的,他明明也有那个能力的,最后却还是错过了。
 
 
分配给Shinn的工作其实就是负责盯梢和接近Royal,名为保护实为监视。Shinn接受不了字面和现实的差距,却忍下来,Athrun想多半是对方那张脸的功劳。
他们那些人总有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却也有着不同的名字。神似的部分不尽相同,但是总是明显,看到一个就会想起另外一个,无论他们姓KANNA或是叫Maximillen。
 
 
 
*        *         *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军部安排好的巧遇。Shinn本身自己不知道,他只是听上面的人交代他去某个地方,路上上了高速,远远看见前面的车突然强行变道,导致后面的车辆撞进了绿化带,肇事车辆如风一般逃离现场,Shinn心里一急,踩了油门正要追上去,却在快要经过肇事地点的时候,看到那一抹金色。他硬生生的煞了车,轮胎在地面上划出尖锐的叫声。他把车停到旁边,下车看到Royal站在路边静静的看着严重损毁的车辆。在他们身边车辆带着风声呼啸而过,他呆立在那里,心脏仿佛不受控制的狂跳……人没事就好。
Royal抬头看见是他,微微缓和了脸色。他和Rey一样,不怎么笑,唯一能觉得他在笑的表情就是放松面无表情的线条的表情。
他说,带我一程吧。
Shinn点头,拉开车门,去哪里?
他说了一个地点,Shinn顿时知道刚才那不是巧合。他一边开车一边问Royal,之前有过类似的事情么,Royal说,早就习惯了——这车是公交系统的,他们有恃无恐〔SEED第一集里那种站在路边会有小车停下来的那个场景=v=〕。Orb的公交系统是国企,制造撞车的部门不外乎军部和情报部,标准的警匪一家。
然后他们就不说话,车窗留了小缝,风呼呼的灌进来。Royal支着下巴,偶尔说两句路线上怎么走。那天天气很好,在地球上的时候,天就仿佛特别蓝,阳光也特别的灿烂。Shinn车一向开得很快,军校的时候他和Rey开军用吉普,Rey坐在驾驶座,看着车后镜,他把车开得飞快,Rey却能突然的伸手过来,一转方向盘,抵住后面的超车,或是一个急转弯避过从后面来的狙击。甚至有的时候Rey会突然叫他刹车,他下意识的踩油门,车依旧能滑出好远。但是更多的时候,Rey只是静静的坐在他旁边,笃定的让他上演生死时速。有Rey插手的时候其实更惊险,确切来说是有惊无险。在那种时候,如果没有对对方的信任,基本是无法不出意外的。Shinn觉得是自己先被信任的,虽然看起来Rey的样子更让人觉得可靠。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那个命好到是让别人让的人。
 
“停车!”耳边想起的声音让Shinn条件反射得踩了刹车。旁边的人绑了安全带依旧被弹起又落下,终于那张和Rey相似的脸上出现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就像他们以前在食堂里吃饭,Shinn把套餐里的卷心菜和红萝卜全都挑到一边的时候,Luna和Rey的表情。那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却又包容的微笑。
 
“唉麻烦你专心点成不,别老是看上去魂飞天外的样子。”Shinn听了刚想反驳,Royal立刻接下去说,“到了。”
他想,果然很像,和Rey一样在他想反驳之前就能把话说绝了。他们下车。那是郊区偏僻的工场,在灿烂的如同明晃晃的水一样的阳光下显得分外的死寂,阳光太耀眼,他用手拊在眼睛上,周围的水汽被热度所蒸发,视线所及之处竟微微得抖动。Shinn记得以前他和Rey去那个废弃的实验室的时候,夕阳是带着血色的金色,分外的肃杀,叫人看得无限得凄凉。
“不怕跟踪么。”他问。
Royal微微一笑,“想来是被你甩掉了——你这车速,以前是做什么的?”
“生死时速的替身演员。”
“……”
 
 
 
他没有和Royal一起进去,他也不想再进去看。对方也没有勉强他。他坐在车上,熄了火放平了靠椅。在那个废弃工场的地下停车场里默默的看着灰色的水泥天花板。那灰色的壁板上早就裂了缝,有水一点点的漏下来,地上早就形成了水洼,寂静无声的空间里,只有水滴的声音,规律又单调。时间却仿佛沙漏一样,无声无息的滑过。他终于想,当时Rey一定是想到了他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才在那里那么大的反应的。可是Rey什么也不肯说,直到不得不说的时候,也是那么淡淡的。他想,怎么也不会同情Rey的……那种感情太过施舍,而Rey一直是那么努力。他一直一直记得那句话——“不要再诞生像我们这样的孩子了”。就连那种时候,他也觉得Rey是站在和他平起平坐的位置说那样的话,甚至,是更高的位置。
我们。Rey和Stella。都已经成了他无所适从的过往。
 
 
他下了车锁好门,匆忙又空洞的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甬道里回荡。伸手按了墙壁上的开关,灯一盏一盏亮起来,白色的无影灯,照得竟是无从藏匿。他远远看到有人从尽头走过来,终于送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终于看到对方脸色有点惨白的抱着一纸袋的磁盘走出来,连脚步都有点晃悠,上了车就一口倒在后座上。手里抱得资料散了一车,哗啦哗啦的。他也爬到后座上去,伸手探了对方的额头,摸上去一片冷汗。
“你没事……么?”
“让我躺一会。车开稳点,谢谢。”
Shinn一边发动一边从后视镜上偷窥Royal的反应,见对方是沉沉睡了过去,才加快了速度。他也不知道对方的住所,就把对方带回了自己的临时宿舍——听Athrun说他的任务有点久,于是临时租了个公寓当宿舍。到的时候Royal依旧没有醒,他推了推他,
“到了。”
“……?”Royal一边揉眼睛一边爬起来,一脸的睡眼惺忪。Shinn在那张跟Rey过于相似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几乎愣住。他很少有比Rey早起,偶尔见到的几次,从不见Rey揉眼睛,只是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天花板一会才起床。
“不是我家……”
“我宿舍。”
“哦。”
Royal也没有说要回家,于是就那么跟着Shinn上楼。
“叫外卖。”
“好。”
“PIZZA。”
“嗯。”
Shinn想,真的是不一样的人,之前都能从Rey的脸上看到“你又吃垃圾食品”的字来。他被鄙视习惯了,还觉得偶尔有表情的Rey还有点可爱。
 
 
*      *       *
 
Kira还是从Plant回来帮他姐姐。ZAFT的白服对着Orb的白色军服。Athrun一时觉得语塞。电视上正放着Lacus的演说。大意是会做这么不人道的事情都是个别不法组织的行为,政府正为和平的维持而努力,她表示Plant支持Orb现政府云云。意思就是……祸水东引。
Athrun觉得好像之前也听过类似的演说,当时演说的是已经死掉的前议长,说话轻柔平稳内容撩动人心,却缺乏激动的语气,和Lacus那样沉重又端庄的声音相差十万八千里。显然后者的发言总是具有号召力,也不知道到底人是看到她的脸相信的还是冲着“和平歌姬”这个封号相信的。女性总是弱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之类的理由也是理由。
 
“其实……我根本也不想做什么最强新人类。”坐在沙发上的白服静悄悄的开了口,仿佛这些话他想说很久了,“……我们是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的。”
“Kira。”Athrun只是叫着对方的名字,这些年他面对青梅竹马的Kira的时候已经说不出多少话来,只是觉得念着对方名字也是一种语言的力量。
“我没什么,可是Cagalli她……是Orb的代表。”
Athrun想,要是Reynold是被其他派别的人收买了特地来反对现政权的,那就麻烦了。无风掀起三尺浪,那个人造成的影响已经从网络流传到世界各地。有同情的有利用的,太多的厉害关系下,仿佛已经看不见那个人的本意。
“那个人……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做呢。”Athrun突然问。Kira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Athrun,我想见那个人。”
 
 
*      *      *
 
那个人正在Shinn的宿舍里霸占着Shinn的电脑整理上诉的材料。
Shinn其实很想问他,他是怎么一直活到今天的,之前那么惊险的事情估计也不会少……
“我脸上有东西?”对方一边熟练得敲击键盘一边问他。Shinn差点就产生受宠若惊的错觉,仿佛Rey主动跟他闲聊一样。可惜听清楚问话以后顿时觉得此人无趣至死。
“没有……”他闲得没事情干,一双眼睛在对方滴溜溜的转。
“……你叫的那个‘Rey’,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他这个。Rey是什么样的人?他恍恍惚惚得想起,他看到的Rey总是对他很温柔的。金发的冷色调竟是一片清冷的稀薄。刚入学的时候女生都当Rey是家教良好的高干子弟,偷偷幻想白马王子的传说。
“Rey……那家伙啊……是个有话都不肯跟人说的人。平常也不太说话,看起来冷冰冰又面无表情,可是熟了以后他其实不是那样的……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也很果断……他很照顾我。”
温柔的定义是善解人意。就好比第一次回来Orb的时候,他心烦意乱的去练枪,后来Rey也进来,什么也没说,但他知道,那是在陪他——Rey说,上岸许可下来了。可是Rey也一样无情,就好比Athrun和Merin的事情,他既能毫不手软的解决,也能对Shinn说,你太温柔了,如果那时候是我动手就好了。所以Rey的温柔不是优柔寡断也不是温和,而是默默得等人去发现。他很多时候接受得理所当然,却在失去以后才渐渐发现点点滴滴的弥足珍贵。
 
Royal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看着他,“那现在他人呢?”
Shinn觉得那句回答堵在嗓子里。那是事实了。这么几年,他一直没有亲自说过。无论是从记忆里搜出来的影像越发的淡薄,或者是在现实里除了相片以外不会再有提醒,他依旧也从来没有叫过那个名字,也没有说出那句话。
 
“……已经,不在了。”
 
他似乎已经记不得到底自己是否为了那个人哭过。他记得终战后他哭过几次,眼泪是问不出理由的滑落。他只觉得心理难过,但从来不知道理由。但是那些难过的情绪从来没有改变,他突然觉得左肋隐隐作痛,忍不住就要掉下眼泪来。
从前他每次流泪总是把手伸进口袋里,握紧了妹妹留下的手机。现在那冰冷的金属早已不在,他把手机缓缓沉入Orb的海里。从起点到终点,他仿佛绕了一个圆圈又回到原点。到底是不甘心还是委屈,甚至是其他的理由,他只是觉得那些难过的疼痛仿佛在他身体里凝结成块。
 
“……你很难过么。”对方的嗓音淡淡响起,Shinn抬手就去揉眼睛,却发现眼眶依旧是干涩得发疼。那相似的声音让他分外觉得气闷。
 
“一般人或许都会以为,劝人的时候,都说‘那个谁也不会希望看到你难过’,但是对我来说,不是那样的。”Royal侧过头,脸上微微划过一丝带着凄凉的微笑,“CLONE人不一样,我也希望被人记住,而不是被看待成那个本体。在这个世界上太寂寞了,短短一生,被人记住,有人会为了自己难过……或许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幸福了。会难过就表示在乎吧……”
 
 
他愣愣的听着,那些话隐隐的自相矛盾,但是确实是谁的心路。他被嘱托过,所以不曾忘记。立下的誓言无法实现,被嘱托的话语烟消云散。弥赛亚的碎石带被清理过,墓园里的碑上Rey没有出生日只有离去的日期。其实那碑下什么也没有,黄土严严实实,地面上青草整齐划一,风吹过去犹如海面的波浪。他想起那一抹如阳光的金色,却是没有温度的稀薄。很多很多事情,有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无论朝哪里看,都不会再有那个身影了。在心里他大声呼唤过那个名字,却再也喊不出口,因为无人会回答。
他当然在乎——就算以前觉得习惯到了几乎可以忽略的程度,可是失去了以后,就能慢慢体会到那种蚀心噬骨得一样的痛苦……虽然不是一直一直会看见那样的空白,却是会在意识到的时候难过得排山倒海。这一生还这样漫长,可是有什么却已经结束了。
那不是喜欢就能定义的……而是——没有Rey就不行。他一直一直记着他,在心底记着。想起来的时候疼痛也变得温柔,回忆也带着微薄的暖意,就好像Rey依旧活着一样。
 
Royal看着眼前的少年团成一团,头埋在双臂里抱着膝盖,肩膀微微抖动,听得到深深吸气的声音——
 
“我喜欢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即使曾经那样的在一起过,却总是挡不住时过境迁。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只是觉得心里难过。
 
 
 
×         ×     ×
 
 
Kira是在Shinn的宿舍见到Royal的。时间是Royal强行赖在Shinn的宿舍里的第十六天早上。当时Shinn很难得的出门买菜去了,Royal拿着吃了一半的冰棒去开门,一看到是Kira,一下愣住了。
“是你……”
两个人同时说出这么一句。他们是互相知道对方,但是Kira的确冒出过“和LEGEND驾驶员好像”的念头。
门已经打开了一半,Royal也不可能再把门关上。他让Kira进来。后者说了句,“没想到你住在这里……”
“反正住在家里整天都是被骚扰,我也在这边比较清静。”他在厨房里问,“红茶还是黑咖啡?”
“红茶吧。”
“我会在这里住到开庭为止的。”
“哦……”
“难得你会找到这里——”后面的声音嘎然而止,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说话。
“……Royal SAN……我希望知道你的想法。”Kira终究是很婉转的开了口。Royal端着茶出来,在他面前坐下,脸上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我的想法?……”
“嗯。”
“我只是想让人知道,做这种事情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这件事情和Orb代表没有关系——”
“和你有关系。”
“我——”
“你不会和Orb的代表一点关系也没有吧。当年响博士需要钱,弗拉格那个老头子想长命,所以等价交换出来的结果,你是基因完整的新人类,而我只是一个作为备用器官的CLONE人。你有想过一个人在别人眼里就仅仅是一个胃,或者是一个肺的感受么?”
“……对不起,我没有想过。可是……这是和Athha家没有关系吧。”Kira本来也不想公开他是王弟的事实,可是这次的上诉直接就把这个关系曝光出来,于是各种事情烦得不行……他本来根本无意于政界。这是政治,而不是人道。Reynold做的事情就是要把公众的注意力集中到这样的事情上面来,关注本来就是违法的CLONE行为。
“已经到这里了,我不想就这么结束。”
“到这里?”
“……就算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也要让人知道。出生无法选择,所以更应该重视——”他慢慢的说,冰冷的蓝色的眼睛里波涛暗涌。
 
“我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也不是针对Athha家。只不过……正好是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我向政府提出赔偿要求,不是因为我真的需要赔偿,而只是,我想这么做而已。”
“Cagalli为了Orb做了那么多,Orb人民是需要她的。”
“那是首相的责任吧。”
“为什么单单针对Orb——”
 
 
“因为我讨厌这个国家而已。”
门锁转动,Shinn听见的就是最后一句。他差点想接上一句,我也是,但是看到Kira的时候他立刻收了声。
Kira默默无言,他和Royal的思想仿佛出现了什么沟通不能的偏差。他觉得很遗憾,对方说讨厌Orb,他也明了,但是心下只是暗暗的不舒服,他看了Shinn一眼,说,那么我先回去了。
Shinn说,哦。
 
 
 
 
“你到底上诉什么?”Shinn在厨房里一边洗菜一边问。在客厅拖地板的Royal的声音有点飘。
“就是说这两个人舒舒服服的出生了,结果造成我们一群没人要的,只好向他们索赔。是他们的原因造成的结果。虽然这理由太牵强了。”
“有胜诉的把握么?”
“没有。”
“……喂。”
“嗯?”
“你疯啦?”
“……没有。”
“……”当年Rey都没有你这么疯狂……他刚这么想着,Royal拎着拖把靠在厨房的门边看他。
“你还记得3年前,DESTINY PLAN的事情么?”
“废话。”Shinn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焦躁。那是他无法理解更无法释怀的痛脚。
 
“如果当时,那个计划实现了的话。只要孩子一出生,命运就会被决定。说不定真的就是去做备用器官了……。也不能奢望染色体的改变,也不能奢望自己能活更久。可是,不说我们的话,其他人要是都那么被规定的话……或许就不会我们这样的人出生了。虽然那可能是下一代的事情了吧。”
 
所以,其实那个世界真的实现的话……对Rey说并不是什么好事,静静等待死亡这件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因为他们已经出生——可是能挽回的是下一代。不会再有悲剧——就是抱着这样的希望,渐渐走向死亡的Rey……
战后被贴上“DURANDAL派”的标签,结果却被Athrun他们保释出政坛的浪尖,他不能不说感谢,但是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Rey和前议长的关系。被那么伟大的人收养的Rey……他突然明白到底为什么,Rey那么坚决的支持那是对被收养的温情的回报。
 
他一直一直不知道弥赛亚里的另一番景象。他也不会知道Rey其实有过的挣扎。
他甚至也不知道他真的错过了对方的期待,Rey最想听的那句话,却是从Kira说的。虽然事实是那样,但是终究无可挽回了——温柔是另外一种残忍。自己所敬爱的人对自己说,你是另外一个人;自己最憎恶的人,说,你是你自己。一语成乩。
 
厨房里的水龙头没有关,水声静静流淌,在蔬菜上溅起水花。窗外已经是深秋,阳光灿烂却没有温度。Shinn双手浸染水的低温,指尖有点发麻。他愣愣的看着水纹,Rey跟他说,他已经没有多少未来了。他梦见STELLA跟他说,过去给我就够了,Shinn还有明天……其实他不想只给她过去。他本来许给她一个未来,远离战争的未来,但是他们两个却连现在都触摸不到……STELLA连记忆都不完整。还有另外一个人,名字也不知道,只是见过一面,但是他知道那个人也是和STELLA一样,可是在战场上,他却不得不杀了他。那一瞬的犹豫终究是一闪而过,战场上从不讲怜悯——那只是伪善。
 
 
“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要活得长一点,说不定能看到胜诉的希望。”
 
“……我没说我快死了。”
 
“地板上已经一滩水了。”
 
“=口=我这就去擦。”
 
 
 
*            *            *
 
 
开庭的那天终于到了。Shinn坐在旁听席上看Royal上原告席。Athrun忧心忡忡的看着Orb的首相,Kira Yamato和他的姐姐坐一起,可是他们一点也不像。
Shinn想起Rey说的话,他们都是因为Kira YAMATO的诞生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期待他们的降生——只是希望器官的生成。他和Royal一起住了一个半月。那个人和Rey也不像,Royal除了对红茶的爱好像Rey以外,生活习性上并不像。比如会赖床,比如多话,比如对垃圾食品也很宽容……性格也比Rey超脱许多,健康状况也好得很多,只有一点是一样的——因为看得见自己的死亡,所以他们看事情总是比别人更加冷静。
希望。
 
每个实验总是需要白老鼠,克隆人也是一种。其实这样的事情永远无法停息。DESTINY PLAN的世界里没有希望,可是也杜绝这样绝望的开始。那样的构想只有注定,没有自由,他想那样的确不好,可是对Rey和Royal来说,却能实现“不再诞生我们这样的孩子”的梦想。也是能带给他和平的世界——可是做梦总是人的权利,白日梦也好,美梦也罢,噩梦也罢,不尝试一下总是不承认那是梦境。就好比,能活得长久,能看见心爱的女孩生活在没有战争的年代里,欢笑着跳舞这样的美梦。那时候他明明知道没有希望了,可是却依旧还是抱着想要相信希望的心态。
 
他看着台上演讲的人,Royal语气平静的说着他的诉状,无论是什么内容,他都是那么平静。只是说到那句话的时候,声音稍微低沉了下来。大家都穿着黑色的正装,肃穆得好像葬礼现场。Orb首相的反驳激动却抓不到终点。他想,过了好几年还没有长进的人分明是那家伙。Kira Yamato依旧是那样的温和,但是的确是“自以为是”——他想了很久,才觉得的确是这个词。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心中的标准,对别人一条线,对自己一条线。
 
结束的时候,有个人从人群中蹿出来,掏出手枪往原告席开枪。Athrun反应得最快,却是往被告席跑去。他也掏出配枪,朝那人射击。可是毕竟晚了一步,他看见Royal却是伤到了头部,额上鲜血直流。那颗子弹好歹打篇了,贴着Royal的头部过去。Shinn连续开了好几枪,伤的那人不能动了,才发现Kira看着Royal脸色发白——
“……是你?”
 
Shinn冲过去抱住了已然快要晕过去的Royal,才发现他身上也中了数枪。他大声叫,救护车。一边早有人去打电话。他手上全是对方的血,黏稠温热的液体,他一直摇着Royal,要他醒着撑到救护车来。
他不是Rey。不是。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这个人不会死……不会死的。
直到有白衣的急救医生跑来,他把Royal交给医生,却再也没有办法再跟去。
 
 
 
他站在那里呆了很久很久。
Athrun在他背后说,当年……Rey也是额头上受过伤。从LEGEND上下来的时候就有了。
哦。他应着,心不在焉的样子。地上的血迹浸透了地毯,黑色的一大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他问,那为什么他会死?
 
他朝议长开枪了,后来,塔丽雅舰长叫他过去,就没有出来了。
 
 
 
 
Shinn沉默了很久很久。法庭里的人早已散去。穿着Orb警服的警察已经进来收拾残局,戒严现场。周围人声嘈杂,Orb的侍卫队早就赶到现场。Cagalli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指挥人事安排,Kira站在稍微远点的地方看他们——
 
阿斯兰,你这家伙真的是温柔的可恨。
 
 
 
明明是把他叫来Orb说是执行任务,结果他是真的是占到了Royal一边,盯梢没错,人都住进他家了,能不盯着么。结果还用自己的身份保住了那个人。Athrun下的决心容易,被人抱怨却是肯定。Shinn总想像以前Rey说的那样,这都是你自找的,但是终于也说不出口。他说谢谢。
但是感谢不包括他这种时候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          *             *
 
 
Royal还活着。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虽然结局是败诉,不过那句“不再要诞生像我们这样的孩子”倒成为了流传大街小巷的话。Shinn始料未及,甚至觉得,如果是Rey也觉得会很滑稽吧。
他坐在病床边削苹果,病榻上的人突然说,Rey其实也是……另外一个我吧。
小刀偏了一下,所幸没有削到手,Shinn没有抬头。手里的苹果的皮一直没有断,病房里一时安静无声,窗外下着雨,细细密密的织成灰色的网。右手的吊针疼得麻木,Royal小声的说,为什么,哪怕现在,也照样会对根本没有改变的世界抱有希望呢……
 
他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动画,那里面绿色头发金色眼睛的女子用平缓的声音说,因为那一丝的希望,正是从绝望中诞生而来。
 
Rey是如此,Royal也是如此。他也没有例外。
 
 
(完)
 
 
 
 
 
 
 
后记:写得虎头蛇尾的。越是在忙的时候越想写这个。开头写完的当天晚上做梦有贺氏来索命……〔胡说的啦〕。写到Shinn告白的那段基本还很满意,后再就是不太清楚情节该怎么分布,一直觉得Royal做的事情比较牵强,却不知道怎么掰,只是赶快的让它完结了。其实整篇文章不是Royal X Shinn,而只是写了Shinn对Rey的感觉,写得Shinn也不太像Shinn。。。现在是过去三年了,写的时候是我自己对Rey的心境,所以这篇也一样献给Rey。之所以不写Reynold,因为这时候来才想出的名字,最早只设定那家伙叫罗亚尔的……||||现在自己想起Rey,真的是那句话——“我那么喜欢的人,却看着他死了,一点办法也没有”,写着写着还会有想哭的时候。桃子曾经说过她依旧爱SEED,其实我也没有怎么脱离过Shinn和Rey。Shinn写着那么顺手,无论是R控了还是怎么了,还是拿他作主角叙述,非常顺手又习惯。红樱篇太过于短暂,山茶花对于我来说是台风过境,洗刷了几乎烂掉的GSD的怨念。可惜时间太短,只能说是夜里昙花一现,绚烂而短暂。当时爱上的,是高子那种“我管你去死”的毁灭欲的表现——毕竟对我来说死了Rey的GSD,只要用这种态度就好了……现在在日本啥也没得看,四大皆空,只好拿史料YY。在电视上看GANDUM 00看得渐入佳境,可惜虽然这样,总是不停的想到,要是刹那他们,是在GSD TV-28集那样乱入你死我活的两方之间做那种“各打50大板”的事情,顿时囧得不行。
好歹是在自己生日写完了,阿斯兰生日我就当作不知道好了==+〔本来就是知道也当不知道的。〕其实所以喜欢没有生日的人,就有这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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